在全国上下深切纪念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记者来到古都西安巍巍大雁塔下的陕西师大附中,在校园教学楼前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一尊雕像静静地矗立在那里,雕像的基座上镌刻着“人民艺术家张寒晖”八个大字。而基座的另外两个侧面,则分别镌刻着“作人不易,唯是是宗”的题词和《松花江上》的歌词,背面是张寒晖的生平简介。张寒晖是着名抗战歌曲《松花江上》的词曲作者,当时就任职于陕西师大附中的前身——西安二中。
79年前,就是张寒晖用饱蘸深情的笔触,写下了那首悲惨凄绝、脍炙人口的抗战名曲——《松花江上》,成为最触动人心的时代之声。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我的同胞,还有那衰老的爹娘。‘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脱离了我的家乡,抛弃那无尽的宝藏,流浪!流浪!……”
张寒晖原名含晖、兰璞,1902年5月5日出生于顺直省定州(今河北省定州市)西建阳村一个衰败的书香之家。父亲以教书为生,酷爱音乐和作曲。张寒晖从小受到音乐艺术的熏陶。他1922年中学毕业后,考入北京国立艺专戏剧系,同年10月加入青年团,不久转入中国共产党。因积极参加革命活动,张寒晖受到北洋政府的通缉而被迫回乡。1928年,他再次进入北京艺专学习,毕业后留校任教。后因与校方的艺术思想难以调和而被革职,先回定州再去东北,从事民众教育活动。1931年“九一八事变”,东北三省相继沦陷。张寒晖以古曲填写了《可恨的小日本》《告我青年》等歌曲,号召青年“激奋进,齐赴国难”,用民歌唤醒民众投身抗战的革命豪情。
1932年,张寒晖受党派遣,随东北流亡学生来到西安,被陕西省政府主席杨虎城任命为省民教馆总务部长。
后杨被蒋介石革职后,张寒晖也因此被教育厅撤职。此间,他组织了“西安实验剧团”“西安铁血剧团”,自编自导演出了《不识字的母亲》《黑地狱》等话剧,并主编出版《老百姓报》,以通俗的文字开展救亡宣传。后来,他又去了东北。1935年,他再次应邀去西安工作,组织关系也由东北特委转到西安地下党组织,受聘担任西安省立二中(这是一所主要招收东北流亡学生的学校)28级(1939年毕业)班主任和国文教员。东北学生对故土的深切眷恋和对日寇的刻骨仇恨深深地感染和触动着张寒晖。在课堂上,每每提及东北危机、华北沦陷、国难当头,他都悲愤交集,不能自已。
1936年,被蒋介石调集到西安执行“剿共”任务的10万东北军官兵,拖老携幼,布满古城街头。他们流亡关内,有家归不得,有仇不能报,却要为反共反人民的内战卖命。因此,人人心中都郁结着悲苦怨恨。张寒晖情不自禁,遂以北方女人失去亲人、在坟头痛哭的悲切之声为音乐素材,一气呵成写了《松花江上》这个如泣如诉的曲调。当试唱这首歌时,连他自己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哽咽得唱不下去了。
“当歌曲写完后,我们唱到‘爹娘啊,爹娘啊’时,大家哭作一团。”张寒晖的朋友姚一征曾说。
就这样,连着中华民族的亡国之恨和丧家之痛,中国抗战史上一首经典名曲诞生了。
“这是一首满怀离乡之思、国难之痛的悲歌!歌词中的‘我’的遭遇,实际上就是全体东北人民的遭遇。该曲旋律以环回萦绕,反复吟唱的方式引伸展开,悲愤情绪的积聚在歌曲的尾声形成爆发性的高潮。”谈起对这首歌的看法,作为校友和后来者,陕师大附中教师韦成枢说,“《松花江上》发表后,强烈地触动了中国人的亡国之痛,歌声所至,莫不欷歔,成为中华民族刻骨难忘的抗日歌曲之一”。
“这首哀婉悲愤的抗战悲歌,曾回荡于满目疮痍、战火燎原的中华大地。闻听此曲,多少人或思乡情切泪如雨下,或转战千里奔赴战场,它对于当时寇深祸亟、灾难频仍的中国,对于辗转于水深火热中的亿万苍生,所起的那种唤起、激励、激发作用,任何人做任何想象都不为过!”着名作家高建群深情地说。
“春暖寒晖下夕烟,松花江水去潺潺。心声岂止三千万,一曲哀歌动地天。”这是着名诗人萧军为《松花江上》所打动,写下的心声。